布克奖三度提名、都柏林文学奖决选入围、E·M·福斯特奖
及洛杉矶时报图书奖等得主
安德鲁·奥黑根兼具人文关怀与勃勃野心之作
《流光之下》叙述了一个幻梦、现实交织的故事,真与假让我们更加渴望真相。
这段名为《假日》的章节,讲述了书中的女主人公安妮,深陷幻梦,渐渐迷失在自我的回忆中,无法自拔。
现实与幻想碰撞,张弛有度的情节铺垫,引人入胜。
假日
安妮睁开眼睛,看到晴空碧蓝,一架飞机驶过,在空中留下迷人的轨迹。她眨了眨眼,坐起来,忆起他们曾经唱过的一首老歌,讲的是飞往浪漫地点的机票。天气很温暖,太阳在克莱德湾的水面上投下银色波光,照在驶往拉格斯的外国列车的车窗上。
我心仍有翼。
她思恋着他的那个房间是黄色的。她会从格拉斯哥南下,在布莱克浦等他,有时候他不会来。他就是不来了,她会这样对自己说,然后她会坐在那里,边上放着一个装满早餐的购物袋,方片吐司啦,无馅长面包啦。有时他会转变心意,迟些时候出现,天啊,他会在三更半夜朝窗子丢石头,然后她就把钥匙给他抛下去。他走上楼梯,她会把脸埋进他的脖颈,什么话都不说。如释重负。她从不提自己的哀伤与恐惧。他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“老香料味道,她是多么高兴自己等到了那刻。
从不会有人告诉你,一切问题的答案皆在自然之中,自然也记录了世上的每个日子。他们不会告诉你的——你要自己探寻而知。前一分钟你还在忙着你的任务、工作和生活,以及你的各种目标,这个那个的,接着,就像那样,你会在走过运动场时注意到树叶燃烧的气息。很长一段时间里,四季对你都一无所求,但到头来你还是得直面它们与你的亲密无间。大多数时候,她都觉得从前的艺术自我已然远去,但在某些日子,尤其是阳光照耀之下,那种感觉便会悄然而至。
留有口红残印的一支香烟。
此刻她坐在接待处外面的帆布躺椅上。“布莱克浦,”她跟看护人聊道,“经常比西班牙还热。我真想回到那里。”
“比西班牙还热,安妮?”
“哦,是啊。比任何地方都热。我以前会跟我的哈利说,‘你可以在那儿的人行道上煮熟鸡蛋。’他从来不相信。但当时那里真的总是很热,70年代那会儿。”
“20世纪70年代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我们的奥德丽会去法里拉基。”看护人说道。
“那是什么?”
“在希腊。每年都是同一个地方。同一个酒店。她说那里的饮料便宜死了。”
“我们这里没那种地方。”
25号公寓的多萝西·奥尔德太太走出门来,抱怨着天气太差。奥尔德太太总会觉得哪里不对头。“他们会让你就那样沿着海滩走啊走,直到烤成薯片为止。”
“他们是谁?”看护人问道。
“你知道的。政府啊。”
“政府和防晒霜有什么关系呢?”
“所有一切啊,杰基,”奥尔德太太说道,“你记住我的话。他们藏着不给我们,政府。他们让物价高到领养老金的人都买不起。我们所有人就只能被烤成薯片,真的是这样。”
“拜托,多萝西!”
“我跟你说,这是真的。就是因为这些英国的总理大臣,我们才都得了癌症。”
“真是无稽之谈。再说他们当中有一半是苏格兰人啊。”
“记住我的话。我手背上长了斑,以前都没有的。”
“你要去赶公交什么的吗?”安妮问道,她没有睁开眼睛望向奥尔德太太。
“赶公交?我正要啊,”多萝西说道,“我当然正要。公交会在一大早带我们所有人去格雷特纳格林。就今天一天。你也该一起来啊,安妮。”
“不了。”
“你会后悔的。在那附近散散步,美美地吃一顿鱼肉晚餐。要是出太阳的话那就更棒了。”
“要是被烤成薯片可就另当别论了。”看护人说道。只要有机会她就喜欢跟住户们开开玩笑,以免他们沉默寡言。大家之间总有说不完的玩笑话。
“啊呀,不用担心。我会买上好东西的,”多萝西说道,“卡尼尔防晒霜:这就是我的标志。”
“哦,你总是那个饱受苦难的人。”看护人说道。
“我的家人觉得我是陷在了这儿的牢笼里,”多萝西说道,猝不及防地转移了话题,“他们都为我感到遗憾。真的。但我喜欢这儿。我要去格雷特纳啦。我有我的假期,每天都会和淑女们一道进早餐。我不介意告诉你——这里是个很棒的地方,就是这里。我的家人们永远也不会想到,正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那些年才让我觉得身陷牢笼。而现在我自由了,真的自由了。”
安妮睁开眼睛。“祝你马到成功。”
“手肘上多抹点防晒霜。”看护人说道。
看护人和奥尔德太太走了,留下安妮再度独自一人,她闭上眼睛,想着那场演讲。她真希望能把事情给记下来,或是看一眼从前的底片小样以帮她回忆。但这样做是违反回忆俱乐部规定的。关键在于不要走马观花,而是停下来,承认事实。
除了试读部分的文摘,小编还特意找到这本书的责编夏必玄老师,让老师亲自入镜拍摄了一段关于《流光之下》的"TMI"too much Imformation),大家或许能从中收获这本书满满的信息量哦~诚邀大家观看~